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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 05
  • 汤辰
  • 2021-12-31 17:49:59
05

“真可惜。”

看着倒在地上的温迪,正穿着爱德华的那套神父装的摩洛克露出有点惋惜的表情。

“这么美丽的一朵蔷薇却在正要绽放的时刻凋零,世间上没有什么能比这更令人感到惋惜了。”

但倒在地上的温迪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也不太可能去回答。她的身体已经被木刺贯穿,杯口大的伤口鲜血如注,须臾之间就染红了她周围的地面。

而现在他们两人所处的地方正是城堡内的一间大书房,应该说“曾经”是一间大书房。这时的房间已经几乎看不出书房的痕迹,里面的家具没有一件是完整的,高大的书柜倒在了地上,各种书籍从上面倾泻了下来,在房间的一角堆成一座小山。

更夸张的是,房间的一面外墙已经完全倒塌,从倒塌的那一面往外瞭望的话就可以看到城堡外的那片连绵不断的废墟。

而此时的摩洛克就坐在由书本堆成的小山之上,如君皇一样地俯视着下方。他再看了温迪一眼,然后若有所思的望向外边的废墟,突然又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不过你也不能怪谁,因为这就是战争……”

就在这时,一道木头摩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扭头一看,在他身旁有一块国际象棋的棋盘,棋盘上早已有四枚棋子倒下,但此时还有一枚棋子站着,而且它犹如活过来一样慢慢地在上面移动。

“还有人要来吗?”

摩洛克看了移动的棋子一眼,嘴角翘起了奸笑。

“不过在城堡里面还隐藏着很多魔法点呢,这家伙也命不久矣了。”

摩洛克自信满满地看着移动的棋子,饶有兴味地猜测着它什么时候会倒下,但才没看了多久,他就不得不收起了自负的笑容。

根据棋子的显示,来者犹如完全了解所有魔法点的位置一样,把全部魔法点给绕开并相安无事地走过,有些魔法点在他经过之后甚至凭空消失。

“怎么可能!?这情况……难道是他……?”

摩洛克有点不安的看着房门,整个人已经完全收起了先前的闲逸。

“如果是他的话,那么我也得准备一下了……”

话毕,他连忙从书堆上跳了下来,然后走向温迪并把她身上那件淡黄色的外套给脱下……

推开房门进来后,爱德华·莱恩不得不用手掌挡住从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

当他把手放下来时,首先摄入他眼帘的就是倒在地上的温迪,看见温迪现在的样子,他的表情出现了一阵扭曲。而当他正要走向温迪的时候,一道低沉的男声却在房间内响起:

“感到不忿吗?”

爱德华转头一看,摩洛克就站在他的面前,但此时的他不再是穿着爱德华的神父装,而是把从温迪身上脱下来的黄色外套给披在了身上,右手上也多出了一根束棒(一根被多根绑在一起的木棍围绕的斧头,古罗马侍卫官专用刑具,即后来人称的“法西斯”)。

看到摩洛克的出现,爱德华的脸上也迅速恢复一向的沉稳和镇定。

“哈哈哈——!真不愧是黄金黎明首席顾问,看到自己可爱的助手惨死居然还能表现得这么淡定,佩服!佩服!”

爱德华没有回答,而是在全神贯注地打量着他。

“‘魔法战斗必须时刻保持冷静和镇定’吗?真亏你在这情况下还能遵守这条守则……”

摩洛克虽然嘴上讥讽着对方,但内心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毕竟对方是魔法部队的首脑人物,一旦托大的话很可能就会命丧黄泉。

紧张的气氛让两人一时陷入沉默,而爱德华打量完摩洛克后突然开口打破了僵局:

“投降吧。”

他淡淡地说,脸上丝毫没有说笑的意思。

“你觉得有可能吗……”

“你已经输了。”爱德华打断了他的话,“你的魔法根据战斗形式来分类的话就是属于‘陷阱术式’,在固定的地点布置好术式后,自己就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静静等待着敌人自投罗网,但如果敌人成功躲过那些陷阱并来到施术者面前时,那施术者就已经输了。”

“原来你是这样以为……”摩洛克露出狰狞的笑容,“那你先抬头看看再说吧。”

爱德华抬头一看,微微皱了下眉头。

在房间的天花板上,数十把断头台专用的斩刀正悬浮着,那些斩刀并没有绳子或者其他东西给固定住,但它们依然如气球一样漂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就算是爱德华,看到一大堆锋利得直冒寒光的利刃悬在头上,眉宇之间也不得不出现了一丝慌乱。

“施术者所处的位置本身也是一个魔法点,你能预料得到吗?自以为已经躲过所有陷阱的你,怎么也没想到连最终目的地都是一个陷阱吧……”

爱德华没有理会摩洛克的话,他很快又把那丝慌乱给收了回去,恢复到原来镇定的表情,说:

“就算是这样,你的术式也不可能对我有效,我只是一个顾问,并没有上属,所以你也无法完成‘王的伪装’。”

“谁说我的酷刑法术只有‘王的伪装’才能发动的?”

摩洛克拍了拍身上的外套,有点自豪地说:

“一般来说,只有王和奴隶主才能对奴隶进行处刑,但在某种情况下,奴隶也能把王推上刑具,因此我也能通过目标下属的服装来完成‘奴隶的伪装’并以此来发动术式。不过奴隶并没有王那么有创意,只会用断头台来了结对方,这一点倒是让人觉得有点可惜。”

“这……并不合理……”

“不合理吗?”摩洛克向着爱德华举起了束棒,“你的鲜血会告诉你到底有多么合理!”

几乎没有任何先兆,摩洛克突然用力挥动了一下束棒,顺应着他这个指令一样的动作,天花板上其中一把砍刀就如脱缰的野马一样猛然向爱德华砸过去。

但总算爱德华反应迅速,在摩洛克行动的瞬间连忙后退,在千钧一发的情况下躲过了这下攻击。最终砍刀落在爱德华原来的位置,离他就只有那么半步的距离,神父装的衣角也被砍出了一个口,如果他的反应稍微慢一点的话,说不定被砍到的就是他的顶上人头。

“真可惜……”

摩洛克细声囔囔着,但他也并没有给爱德华喘息的机会。还没等对方完全站稳步脚,手上的束棒就再次挥动起来,与此同时,第二块砍刀也快速从后上方飞向爱德华。

第二块砍刀的位置完全处于爱德华的视觉死角,因此他也只能依靠着自己的感觉来行动,也不知是因为运气好还是感觉灵敏,爱德华动作敏捷地往右方滚动了几步后又再一次躲开了利刃的攻击。

两次攻击的落空让摩洛克更加变本加厉,他默念了一串咒语,同时束棒横在身前连续挥动了两次。此时天花板的砍刀抖动了几下后,其中两把突然分别从一左一右两个方向往爱德华飞过去。

面对着两边来势汹汹的夹击,爱德华也无法继续保持从容。但命运却仿佛要作弄他一样,在这紧急的关头居然被地上的杂物害得一个踉跄,脚跟差点没站稳。而摩洛克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敏锐捕抓到对方破绽的他在两把砍刀落地前再次迅速挥动束棒,第三把砍刀也从前方冲向爱德华。

三把尖利的砍刀完全封锁了爱德华的生路,在下一秒他就得被大卸八块吗!

轰!

三把利刃全都砸在了爱德华的位置上,房间回荡起三声巨响,而砍刀的攻击也扬起了一阵灰尘。

摩洛克凝神闭气地看着砍刀落下的位置,但当灰尘被风吹散之后,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由于砍刀面积的问题,三把砍刀落在地上时互相造成了阻碍,最终在中间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空隙,而爱德华就蹲在了那个空隙当中,安然无恙。

“切!”

摩洛克从牙缝中泄出了一阵不满,本来他就没期待过能在一招两式内打败这个首席顾问,但三把砍刀同时攻击却依然丝毫无损,这情况倒是让他完全意想不到。

“你还不打算发动自己的魔法吗?”

摩洛克傲然地说,但爱德华并没有回答他,反而在脑海中陷入了一阵沉思。

因为他自己能很清楚地感觉到,他能避过这一下攻击,绝对不是偶然!也就是说,有什么东西在阻碍着摩洛克的魔法。

“你是看不起我,觉得根本没必要对我使用魔法,光是东躲西避就能打败我是吧?”

爱德华并没有回答,但他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并走出了三把砍刀之间,脸上的表情宛然是在说:放马过来吧。

他的这行为无疑让摩洛克火冒三尺,粗大的束棒再次挥动起来,与此同时又有一把锋利的砍刀疾飞向爱德华。

面对飞来的砍刀,爱德华同样是采取躲避的手段,迅速大步往后退。

但在后退的同时,他居然还做了一个多余并且很危险的动作:

他把右手伸向了砍刀落下的地方。

这个动作无疑是把自己的右手往利刃上面送,而这一切也看在了摩洛克的眼里,对于这个多余且危险的行为就算是他也无法理解。

最终,砍刀落下。

但爱德华的手并没有被砍下来。

再次逃过一劫的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右手,内心已经明白了什么。

“及时把手缩回来了吗?你这个做法还真是让人猜不透。”

摩洛克看着爱德华的右手说,但爱德华放下了右手,然后突然莫名其妙地说出一句:

“你已经输了。”

“你是有毛病吗?现在怎么看也是你在我的攻击下狼狈不堪……”

但爱德华此时的表情已经没有一丝疑惑,他挺直了下腰板,说:

“不信的话,接下来的攻击,我既不会挡,也不会躲。”

“你疯了……”

对方的蔑视让摩洛克感到非常不爽,抓住束棒的力度也徒然增加了几分。

“既然这样说,那你就给我去受死吧!”

大喊一声后,摩洛克连续挥动了束棒三下,响应着这个指令,三把砍刀又从三个不同的方向疾飞向爱德华。

但爱德华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既不躲,也不挡,整个人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是真的疯了吗?

冰冷的利刃已在咫尺之间,按照砍刀的势头,只怕爱德华在下一秒就会变得身首异处。

但摩洛克预想中的鲜血场面并没有发生,相反的是,眼前出现的场景让他怎么也意料不到。

在飞到离爱德华只有几厘米的地方的时候,砍刀突然就在中途改变了方向,最后掉在了爱德华周围的地面上。在外人看过去,爱德华和砍刀就犹如两块磁极相同的磁铁般,一旦靠近就立马弹开。

“这……不可能……”

看着毫发无损的爱德华,摩洛克的眼睛睁得老大,恐怕穷他一生也未曾遇过此等状况。

“不可能……不可能——!!”

摩洛克突然像发疯了一样,又迅速甩动束棒命令四把砍刀同时攻击爱德华。但跟刚才一样,砍刀一接近爱德华就立马弹开,完全没能对他造成丁点伤害。而摩洛克也并不停止,一把落空后迅速指示另一把攻击,但无论多少次,飞过去的砍刀都没能接触到爱德华一根汗毛,全都掉在他的周围。最终天花板上所有砍刀已经全部用光,但在其低下的爱德华却依然相安无恙。

“怎……怎么会这样子……”

摩洛克手上的束棒“咚”的一声掉到了地上,脸上写满了疑惑和错愕。

“这很简单,其实我一开始就应该意识到了。”爱德华用平淡的语气说,“‘王的伪装’和‘奴隶的伪装’这两种方式所发动的术式,它们的条件根本就不可能是一样。王对奴隶处刑是很简单,但奴隶想要把王送上断头台的话就完全不是一回事,因此其对应的术式也必定需要额外的条件。”

爱德华顿了一顿。

“这时我就想到一个因素: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奴隶的伪装’有一个额外条件,目标作为‘王’他自身必须是背负着一定量的‘罪’,而所伪装的奴隶本身又得保持一定的纯洁和善良,这样子术式才能发动。只有罪大恶极的暴君才能激发起到人民的反抗,这点我没说错吧,摩洛克。”

摩洛克那疑惑的表情渐渐转换成惊异,而他的表情变化也验证了爱德华的猜测。

“别开玩笑了!没错,虽然你猜对了这点,但术式也不可能对你无效!像你这种常年游走于战场的人,而且又是魔法部队的首脑,你自身所背负的罪孽肯定是普通人所不可比量!术式的条件是满足的!”

“没错,本来条件是满足的,但你却算漏了我的能力。”

“什么……?”

“我最擅长的魔法,就是‘罪之转移’。”

“罪……罪之转移……?”摩洛克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没错,通过这个魔法我可以把自身的‘罪’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也可以把其他人的‘罪’所聚集,这就是我的术式。其实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向你发动了术式,把自身的‘罪’全都转移到你的身上,所以你术式的条件从一开始就变得不完整,而砍刀也不可能伤得到我。”

“怎么可能……”摩洛克说话的声音开始出现颤抖,“每个教徒穷尽一生想消除的‘原罪’,居然就被你若无其事地转移到别人的身上?别开玩笑了——”

但摩洛克话才说的一半,他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然后他又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不过,你光是转移‘罪’也伤害不了我!不是我自夸,但在‘罪孽深重’这方面我还是挺有自信的,‘罪’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多点少点都无关痛痒,所以……”

“你知道吗?在某种魔法理论中,像灭世大洪水之类的天罚,其实并不是神和天使的有意识行为。”

爱德华突然打断了摩洛克的话,并说出了一点莫名其妙的东西。

“某个学派认为,天罚其实是一种自动机制,当人的‘罪’累积到一定程度时就会自动地触发,所以在我对敌人的‘罪’进行聚集以后,就能泛生出我另一种魔法:天罚术式。就好像这个……”

爱德华突然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断裂的桌角。

“天罚·拄杖为蛇。”

话音刚落,爱德华就把手上的桌角往前一扔,木制的桌角在掉在地上瞬间忽然化作一条尖牙利齿的毒蛇。它鳞片上的颜色十分鲜艳,口中的獠牙闪耀着点点绿光,光是这些就能判断这家伙铁定剧毒无比。

毒蛇看了摩洛克一眼,然后边吐着舌头边迅速爬向摩洛克的脚下。摩洛克见状大吃一惊,情急之下连忙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手枪并指向它,毒蛇的血口已经张向摩洛克的小腿,而手枪上的食指也在这时迅速扣下了扳机。

一声枪响后,毒蛇在摩洛克的脚跟前停了下来,然后重新恢复成一根桌脚。

看见自己成功杀死毒蛇,摩洛克露出了一丝窥笑,然后他抬起头来并把手枪直指向面前的爱德华。

“在魔法战斗中居然依赖这种现代武器,想不到作为魔法师的你也堕落了……”

“给老子少废话了!在这里一枪崩了你就是本大爷的胜利!”

爱德华面对着瞄向自己的枪口却显得气定神闲,他只是用淡定的语气对摩洛克说:

“你确认已经杀死毒蛇了吗?”

听到爱德华的话后,摩洛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右小腿上居然已经缠绕着四条跟刚才一摸一样的毒蛇,而它们那泛绿的獠牙全都深深地咬进了摩洛克的小腿中。

其实‘拄杖为蛇’这术式发动后,除了爱德华手上的桌角外,现场的其他木棒状物体也全都化作一条条剧毒无比的毒蛇,而由爱德华手上桌脚所变成的那一条也仅仅是用于分散摩洛克的注意力而已。

没能及时察觉到四周变化的摩洛克也理所当然地中招。

毒蛇的毒液迅速在身体中蔓延,摩洛克的肌肉也开始变得坚硬,才没过片刻,他就已经连在扳机上的手指都无法控制。

颤抖一下,手枪最终在手中滑落,而摩洛克也整个人从书堆上面倒了下来,平躺着仰望已经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动弹不得。

胜负已分。

“输得还真难看啊……”

虽然身体已经因为毒素而变得僵硬,但摩洛克的神志还保持着清醒。不过就算落到如斯田地他的语气也并没有什么不忿。

“‘罪之行者’,爱德华·莱恩,果然名不虚传啊,无论术式上还是能力上都全败给你了,不,一开始想起你的称号时就应该猜测到你的能力会对我造成克制,但真没想到会败得这么彻底……”

爱德华用可怜眼光看着败者,眼神中既没有憎恨,也没用怜悯。

“你脖子上所佩戴是倒十字架对吧。”摩洛克突然对爱德华说,“倒十字架,即为圣彼特十字,暴君尼禄是罗马酷刑的集大成者,圣彼特就是死在他手下,而今天尼禄的继承者却死在了彼特的继承者手里,你说这算不算是命运对我们的一种讽刺呢?”

“我不相信命运这一套。”爱德华淡然地回答。

“哦?那你是想说这是一场正义打败邪恶的胜利吗?”

“在这个战场上并没有什么正义与邪恶之分,我所做的跟你也没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哈哈——!好!那今天能死在同类的手上,我也算是值了!”

爱德华走到了他的身边,低头淡淡地看着他,说:

“还有什么遗言?”

“遗言吗……”

摩洛克闭上眼,沉思了片刻后突然回答:

“时间也快到了,你现在看看外面。”

摩洛克刚说完,房间外面就徒然吹来一阵狂风,爱德华迅速通过被打穿的墙壁往外看,立马发现外面来了个不得了的东西。

在淡蓝的天际上,低空处的某块云层被徒然劈开,而就在云层被劈开的裂口当中,一个椭圆形的大家伙慢慢从里面撞了出来。

齐柏林巨型飞艇,而且还是军用、专门用来执行轰炸任务的那种,它驾驶舱的底部布满了大少不一的火炮,黑压压的炮口有规律地左右调整,几乎瞄向这片废墟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哈哈哈哈哈——!被吓坏了吗?在出发之前我就向军队那边打过招呼,说我将会在此处应战英法联军最厉害的魔法师,如果我到了约定的时间还没能回来的话他们就可以轰炸这里,但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调动了这么一台大家伙过来!真没想到啊哈哈哈!不过既然它出动了,你爱德华也走到尽头了,今天就与我一起葬身在这里吧!”

摩洛克用尽生命仅余的力气大声叫喊,然后他看向爱德华,企图在死前还能一睹这位首席顾问那惊惶失措的摸样。

但让他失望的是,爱德华依然没有表现出一丝慌乱,这时他已经站到了房间的边缘,正冷静地打量着几乎把整片天空都遮住的巨型飞艇。

“你觉得我为什么能成为魔法部队的首脑吗?”

爱德华用余光扫了摩洛克一眼,然后向天空举起了右手:

“天罚·天劫狱火。”

话音刚落,飞艇上方顿时乌云盖顶,本来还算晴朗的天空迅速化作一片漆黑。

就在那片漆黑的天空当中,乌云之下突然下起了雨,但这些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雨,而是火雨。

如一台坦克那么大的火球,就像化成了实体一样,连绵不断地从乌云当中掉落下来,有些掉落在地上,一声巨响后立马砸出了一个大坑。但更多的火球却直接砸在乌云低下的巨型飞艇上,并在里面发生了连环的爆炸。

像这种程度的攻击,那巨型飞艇本来连一个也承受不了,那更别说一下接一下的连续攻击。在被击中了第一发后,飞艇就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在空中以夸张的动作不正常地转动着。而才没过多久,飞艇已被火球砸得几乎散架,自身也迅速往地上垂直坠落。

最终随着一声贯穿天际的巨响,巨型飞艇重重掉在了废墟城市的一角上,偌大的飞艇瞬间砸得支离破碎,而它身上的火焰也迅速蔓延到周边的建筑上,飞艇坠落的那片区域也瞬间化作了人间炼狱。

看到这一切,摩洛克也在惊异中耗尽了自己最后一丝生命,永远闭上了眼睛。

终于结束了……

在破旧的地板上跪着的爱德华,用颤抖的双手抱起了温迪那染满鲜血的身躯。

魔法战斗必须时刻保持冷静和镇定。

但现在战斗已经结束,他也终于可以放下那份镇定,把强忍许久的懊悔和悲伤随性释放出来。

“温迪……”

哽咽的声音呼喊着熟悉的名字,但两抹早已没有血色的冰唇并没有回应他的迹象。

爱德华看着温迪惨白的脸,眼神深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痛,他已经过了会号啕大哭的年龄,战争也已经把他的泪腺给磨灭,所以他并没有哭出来。

但哭不出来的悲伤,才是真正的悲伤。

“温迪……”

他只能再一次叫唤着对方的名字。

“莱……恩……先……生……?”

爱德华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确实听到了温迪那微弱的声音,他紧盯着温迪的脸上,发现她的嘴唇确实还在微微地抖动。

她还没死!

这时他才发现,在温迪下方用血画着一个发动治疗魔法用的法阵。原来在倒下后她就已经偷偷用自己的血在自己身体下面画了这个法阵,然后在爱德华和摩洛克战斗的时候偷偷发动,这样才勉强挽回了她的生命。

发现这一点后,爱德华连忙把温迪重新躺好在地上,左手紧紧抓住了倒十字架,右手平放在温迪的胸前上方,并用颤动的声音快速默念着治疗魔法的咒语。

但才没念多久,他就感到一只冰冷的手掌抓住了他的手腕,低头一看,温迪双唇微动,好像想说些什么:

“对……不……起……”

温迪如是说。

“没关系的,一切都没关系的!只要能活下来就好了!”爱德华激动的说,说话的同时也没有放松自己的治疗

“我……学……学会了……治疗……魔法了……”

“嗯,我知道,你学得很出色!”

“我……已经……知……道……”

“什么?”

爱德华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此时温迪的脸上滑过了一丝泪水,然后继续说:

“我……已经……知……道……战场……真……真的……很危险……所以……莱恩先生……不……不要再……去……战斗……”

“温迪……”

“答……答应我……不……要再……上……战场了……好……吗……莱恩……先……”

“好了好了!先不要再说话了!”爱德华打断了她,“你现在先好好休息,我一定会治好你!一定会!”

温迪安心闭上眼,而爱德华再次抓紧了自己的倒十字架,继续把自己的魔力源源不断地涌向自己的手心……

1916年9月19日,摩洛克的死讯从德军营地中被传了开来,英法联军截取到信息后才把此次刺杀任务判定为完成。

马特、乔治、威廉、哈里、鹰眼五人被追封为烈士,授予骑士勋章,而马特更是被破格提升为上校,连跳三级。

但在这里面完全没有温迪和爱德华的名字。

因为自从那次行动后,温迪和爱德华都再也没有回来,两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从此销声匿迹。

而关于他们两人,军方在呈交到英国本部的报告中判定为“阵亡”。

从此,战场之上再也没有“罪之行者”和“移动卷轴”的传说,这两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也在这纷乱的时代中被迅速遗忘。

但不甘被遗忘的魔法师们,却仍然活跃在这个战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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